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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兴庆风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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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一回馆驿,西夏礼官焦彦坚便迎上前来,笑道:“张大人,你们昨晚歇息的可好?”拱手一笑。“承蒙礼官关照,甚好,甚好。”张叔夜回应道。

西夏礼官焦彦坚便道:“我主今日有请,请诸位宋使们到王宫去。你们且先准备,我在馆驿外等候,先行告退。”张叔夜道:“好,我们马上便来,有劳礼官了。”言毕,那西夏礼官便迈着八字步,威风凛凛之际,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费无极疑惑道:“张大人,这莫不是乾顺他又变卦了不成?”“我看不会,乾顺绝非变卦之人。”张明远道。“此言差矣,据说党项人一惯反复无常,如之奈何?”种浩道。

“是啊,乾顺果然骄滑,我等不得不防。”种溪道。张叔夜笑道:“你们多虑了。”此语一出,宋使尽皆愕然不已,问道:“大人,这般重要关头,你为何这样说?那依你来看,乾顺此番让我等前去,该是为何?”张叔夜捋了捋胡须,看向众人,道:“诸位,依你们看,乾顺是英雄否?”张明远见张叔夜一脸庄重之气,笑道:“就算是吧。”

张叔夜又问道:“那他是君子否?”“不好说。也勉强算是!”费无极沉吟不决,见张叔夜看向自己,随即叹道。“那君子一言,是不是驷马难追!”张叔夜笑道。“当然,那还用说,不过说这些话语,不知大人所谓何意?”种浩道。

种溪担忧道:“听说乾顺聪明过人,反复无常,不得不防。他可是最会左右逢源,见风使舵。”张明远道:“不错,这也是不得不防之事。”费无极道:“人心叵测,不可捉摸。”

张叔夜又道:“此言差矣,那他既是英雄又为君子的话,自然亦为西夏人君了。正所谓,君无戏言。乾顺对中原文化那般喜爱,如此之理还用我等提醒与他。再者,此乃两国太平的大事,岂是儿戏。乾顺乃是有远见之人,对于此些道理他岂能不知,因此诸位不必多虑,好了,我等且去,看看乾顺今日有何话语,再见机行事也未为不可。”宋使一个个不再犹豫,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等七人便出馆驿随西夏礼官向西夏王宫去了。

在西夏王宫,只见亭台楼阁间,西夏宫女,往来穿梭、不绝如缕。群臣列坐,互相问候、好不热闹。乾顺正笑时,西夏礼官焦彦坚进来道:“我王陛下,微臣奉命前去请宋使前来,他们已到,现在宫中厅堂。”

乾顺道:“好,有劳爱卿。快快有请!”西夏礼官焦彦坚道:“我王万福,此乃微臣之责,愿为我王效劳。”“好,快快前去。”乾顺又道。张叔夜等人便随西夏礼官焦彦坚走进西夏宴殿。只见,一队队卫士往宫门而去,宫门咯吱一声竟然关住了。

张明远心中一怔,费无极也是一怔。种浩心神不宁,种溪倒是满不在乎,还在喜笑颜开。张叔夜和宋使不觉后背发凉。行走之际,张明远、费无极环顾四周,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赤裸上身,头系红色布带,腰系绿色皮带,下身着黑色武士短裤。一个个凶神恶煞之状矗立在走廊两侧,好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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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与宋使虽说并不害怕可也不敢怠慢。宋使团随西夏礼官焦彦坚在亭台楼阁间穿梭一番后,终于到达了乾顺大宴之地。张叔夜喜乐无比,张明远倍觉神清气爽,费无极喜笑颜开。果然是好所在,那金黄地毯,雍容华贵;这雕梁画栋,温文尔雅。

不过大厅里也有些异样之物,绝非中原所有。原来是羊头悬挂在四面墙上,鎏金铜牛端坐在廊柱两侧。党项风范,颇具特色。只见,乾顺坐于宴厅正堂之上,群臣列坐四周,每人一桌。

西夏礼官焦彦坚把宋使引到后便道:“陛下,宋使已到,微臣复命。”“好,辛苦,辛苦。”乾顺微微一笑,西夏礼官焦彦坚便退在一旁,原地待命。乾顺离席,西夏群臣也紧随其后。来到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和其它宋使跟前,乾顺给宋使一一介绍开来。

“我大夏国晋王察哥,乃同胞庶弟。”张明远仔细打量,此人秃顶,两个辫子飘在胸前,八字胡须,威风凛凛。鹰眼狼鼻,猿臂蜂腰,宽肩长腿,身长九尺有余,果然非同凡响。凭张明远的眼光,大抵已知此人乃是身手不凡之辈,身怀绝技也未可知。众人互相见礼,察哥傲慢挺立,不可一世。

“我大夏国太师,梁国正献王,嵬名安惠。”费无极见状不由惊叹,原来此人与大宋太师蔡京的眼神颇为相似,都是老谋深算之人。老奸巨猾,可见一斑。旁边有一个姑娘,扎着马尾辫,身穿白衣,眨着大眼睛,挽着嵬名安惠的胳膊。那小姑娘欲言又止,嵬名安惠轻轻拍了拍那小姑娘胳膊,示意她不可多言。乾顺本要介绍,嵬名安惠示意不必,乾顺便点了点头。小姑娘闷闷不乐,低下头去。张明远等人见了,也笑了笑,这小姑娘好似种雪一般,不过并非柔柔弱弱,看上去还有些傲骨。

“太尉高守忠。”张叔夜与宋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东京殿帅府那扬威耀武的高俅高太尉,故而诧异开来。种浩、种溪看到张叔夜和宋使这般模样也大为不解,疑惑不解之际。只听,张叔夜道:“这高太尉与我大宋的高太尉居然同姓!”西夏群臣一怔,张明远、费无极这才算明白过来。张叔夜又叹道:“模样居然也相似。”一语落地,乾顺、察哥大惊失色,西夏群臣交头接耳。乾顺寻思,不知这张叔夜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是故弄玄虚还是有感而发,且将计就计,鱼目混珠再说,便道:“我这高太尉与你宋朝那高太尉虽说同姓,模样也有些相似,可大有不同。”

张明远道:“此话怎讲,还请夏王明示。”乾顺用手指着高守忠,道:“还是让我这高太尉,自己告诉你们如何?”高守忠笑容满面道:“素闻宋朝东京有个靠蹴鞠发迹的高俅高太尉,我却惭愧之极,不会蹴鞠,只会帮助夏王出谋划策,制定法度,安邦定国。让兴庆府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让我大夏如日中天。”张明远、费无极佩服不已,种浩、种溪面面相觑,笑而不语。张叔夜和宋使也佩服有佳。不过回过神来的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张叔夜和宋使心中难免不悦起来,原来这其中的讥讽意味一目了然。

“御史中丞,薛元礼。”张叔夜对他拱手作揖,原来此人是汉人,文质彬彬,仪表堂堂,容貌甚伟,不在话下。

“我大夏国御史大夫,谋宁克任。”此人是党项人,咧着嘴大笑开来。张明远看时,此人眼球外凸,耳垂结实,腮骨外凸,牙齿枯黄,鼻梁骨高挺,如此看来便是个能说会道,头头是道之人。

“我大夏国拓跋宗室景思大人,是兴庆府各部落大酋长,也掌管兴庆府。长子景仁忠能诗,次子景仁礼会文,皆是我大夏国栋梁之才。”乾顺介绍之际,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和宋使与之一一见礼。

顷刻,乾顺落座,西夏群臣与大宋使节一个个也陆续落座。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和宋使也坐在离乾顺不远的地方。张明远一眼看去,乾顺喜笑颜开。费无极也看到,乾顺一副胸有成竹,傲视天下之状。种浩寻思,乾顺好似唐太宗一般。种溪暗笑,此番好像乾顺如同唐太宗会盟一般。四个宋使也笑而不语,但见乾顺威风凛凛,一副王者风范。

乾顺道:“张大人别来无恙,今日,请尔等前来不谈政事,只为欢聚一堂,为诸位设宴一番,也算接风洗尘,有道是,千里逢迎,高朋满座了。”张叔夜入座后,听了乾顺这话,此时才算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平了平心绪,定了定神色,捋了捋胡须,马上笑道:“不知夏王今日之请,不曾备的些礼品,还望莫要见怪。”

宋使一个个都随声附和。乾顺笑道:“你为何如此客套,寡人已是见怪不怪了。你宋朝皇帝送来那么多礼品,你张叔夜还要送,莫非寡人是贪婪之辈不成。寡人还望大人当面赐教,才是大大的见面礼。”此番话语一出,引的众人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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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抵达西夏皇宫,算是大开眼界。多谢夏王以礼相待。”张叔夜环顾四周,却独不见一人,便问道:“夏王,为何不见李良辅将军?”乾顺并不作答,只是看了一眼焦彦坚。

西夏礼官焦彦坚寻思道:“他回宣化府去了,毕竟吐蕃人时常骚扰边界,我西夏不得不防。但不可直言相告,便是透漏军情机密。”想到这里,笑道:“李良辅将军今日身体抱恙,有些伤风感冒,毕竟塞上春寒料峭,早晚冷热难测。尔等也要多加保重才是。”张叔夜才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张明远等人也才了然不惑,原来李良辅身体欠佳,怪不得今日唯独不见李良辅。

乾顺扬眉一笑,举杯之际又笑道:“既然,此刻已是高朋满座,那就开宴吧!”随即给西夏礼官焦彦坚递个眼色。那西夏礼官焦彦坚便高呼道:“夏王开宴喽,夏王开宴喽,夏王开宴喽!”三呼之后,只见西夏宫女们一队队一列列络绎不绝尽皆进殿而来,上果品、端贡酒,双手托盘风姿绰约,徐步而来缓缓前行,好不忙碌,好不热闹。顷刻,宾客之间,互相答礼,宴席之内,好不欢畅。

乾顺看向张叔夜,笑道:“张使节,尔等远道而来,不知我西夏歌舞可曾赏过?”张叔夜应声道:“夏王有所不知,我中原有:赏大宋优雅歌舞,品中原文化之说。不过,西域歌舞的确未曾赏过 ,尤其西夏歌舞。我想,今日应该是有此眼福了,夏王今日之请,不会不满足我等的愿望吧。”

“张大人,我目下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诸位到此,寡人当尽地主之宜,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了,好!下面就上西夏宫廷歌舞,让诸位贵宾大饱眼福。快快上歌舞!”乾顺一语落地,西夏礼官焦彦坚拍了拍手掌,宫女便下去了。

费无极对张明远耳语道:“素闻西夏党项人袒胸露乳还手舞足蹈,这舞蹈多巫师巫婆之舞,想必也是蛮有趣味。” 张明远对费无极低声细语道:“且看看再下结论,未为不可。如若不是,岂不可笑?”种浩对种溪耳语之际,笑道:“弟弟可把西夏歌舞入画,自然名扬天下。”

种溪点了点头,耳语之际,笑道:“那是自然,此番西夏之行,该入画的都要入画,今晚就构思一番。”那嵬名安惠身旁的西夏姑娘时不时看一眼种溪,种溪没发觉,费无极却看到了,便使个眼色给种溪,种溪转过脸,果然见那嵬名安惠身旁的西夏姑娘在看自己。种溪对她点点头笑一笑,那西夏姑娘也瞪了一眼种溪。嵬名安惠看到后,对那姑娘耳语几句,那西夏姑娘害羞之际,低下头,便不说话了。

顷刻,西夏歌舞随乐声已舞动了起来。歌舞升平,乐声回荡,一派喜乐与祥和之气 。只见,西夏宫女与西夏武士尽皆舞蹈,宫女身着白色衣衫翩翩起舞,武士穿着黑色衣衫和而动之,柔美与刚力并驾齐驱,秀丽与端庄相辅相成,好不欢畅。乾顺与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以及西夏群臣和宋使见状,喜笑颜开,举杯畅饮,热闹非凡。

舞罢,张叔夜情不自禁道:“真乃世所罕见,大开眼界了。”张明远道:“果然与众不同。”费无极道:“实在叹为观止。”种浩道:“没曾料想,西夏男子也会歌舞。”种溪道:“男女共舞,比我大宋更胜一筹。”乾顺笑道:“你们过奖了。寡人听说宋朝东京歌舞乃是天下佳丽之舞,我边陲小国哪里可以比得上。”

“夏王过谦了不是,你这西夏之舞足显塞上风情,令我等大饱眼福,不胜荣幸,不胜感激!”张叔夜笑道。乾顺一杯酒下了肚后,又问道:“张使节,听说,你在宋朝为礼部侍郎,自然对中原文化是知之甚多。寡人想请教的是,大人对乐律有何高见?”

张叔夜顿了顿说道:“略知一二,浅薄的很。”乾顺兴奋道:“愿闻其详,休得过谦。”张叔夜道:“不知这汉朝的《史记》 ,夏王可曾读过?”乾顺应声说道:“只是听过,未曾读过。”

张叔夜道:“我等皆是读《史记》学乐律,太史公司马迁曾云:‘乐律从人心而出,人心受外物刺激就产生了情感,从喉头出来因而形成声音,声音相互应和,因而产生变化,各种变化加以组合,便会形成悦耳的声音,将不同的乐音进行排比编号,便成曲调,再加上各种乐器的相伴,便成了乐律。’”乾顺与西夏王公大臣听罢都拍手称好,宋使一个个也点点头。张明远也点点头,费无极深以为然。种浩佩服不已,种溪喜乐无比。

乾顺又问道:“如此说来,大人一定对乐律有所见解了。那依大人来看,乐声为何会有所不同?”焦彦坚道:“想必张侍郎定有一番高论,还望赐教。”拱手一笑,西夏群臣皆随声附和,看向张叔夜。张明远等人也是如此。

张叔夜道:“乐律是由乐音拼凑组合而成,它源于人心受到外物而感发。人心感到悲哀沮丧时,声音便是急速而短促;人心感到快乐时,声音便是悠扬而缓慢;人心感到欢悦时,声音便是轻盈而流畅;人心感到愤怒时,声音便是粗狂而暴厉;人心感到恭敬时,声音便是率直而端庄;人心感到爱慕时,声音便是温婉而柔顺。此非人之本性,而是人心受外物刺激后萌生演绎。”此言一出,西夏群臣震动,宋使也佩服有佳。张明远、费无极更是拜服开来,种浩、种溪愈加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曾料想,张叔夜如此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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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顺笑道:“果然高见,我等佩服,那依您来看,如何看待乐律呢?”张叔夜道:“乐律可用来调和人的声音,乐律大凡由人心所生,感情萌发于心,因而表现出声形,声音和谐组合成好的旋律就称之为乐律。大体说来,音由人心萌生,乐与伦理相通。审察发声可知音调,审察音调可知乐律。再者,不明晓发声的人就不要与他谈音调,不知晓音调的人就不要与他谈乐律,而懂得了乐律就接近于明礼了。乐律的功效之大,自然不在话下。”张明远、费无极感慨万千,乾顺若有所思,西夏群臣喜笑颜开,宋使也是赞叹不已。种浩暗记在心,种溪还在想着方才西夏男女共舞之事,构思于脑海之中。

乾顺又问道:“还请张侍郎,说说这乐律的功效如何?”张叔夜道:“乐律者,所以调和人心喜怒哀乐也 。它的功效一旦发挥出来可以使人无怨无悔。乐律的盛大可与天地万物相和,可与国家安定相协和。这便是美德的彰显,德性的光华了。乐律还是激荡血脉、畅通精神以及调和并且端正人心志趣的艺术。”

此语一出,众皆惊叹不已,张明远、费无极暗自喜乐,种浩、种溪瞠目结舌。乾顺一时语塞,对张叔夜毕恭毕敬,完全被张叔夜的头头是道,才华横溢给征服了。乾顺又叫侍女上酒。乾顺一看颇为不悦:“不行,不行。快快换好酒,把我大夏国贡酒速速上来。张使节乃是我大夏贵客,要好生看待。”乾顺言毕,侍女便又离去。费无极看时,连这宫女都非常漂亮,不由心生爱慕,无以言表。

张叔夜笑道:“夏王不必如此,我等可是不胜酒力。”乾顺也笑道:“张使节,不必客气,今日听君一席话真是令寡人大开眼界,也大长见识了。我等佩服,佩服不已!”大夏贡酒一上来,其香其醇令人赞不绝口,酒香四溢不在话下。费无极尝了一口,对张明远笑道:“果然味道好极。”

张明远道:“那就多喝几杯,不过可不要贪杯,醉了别说胡话,以免让人笑话。”费无极道:“你才醉后说胡话。”种浩道:“没事,我捂住你的嘴,就好了。”种溪道:“捂住不行,还是用帕子堵住。”众人忍俊不禁。那西夏姑娘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如若不是挽着嵬名安惠的胳膊,便要躺倒于地了。种溪见状也乐个不住,不觉对那西夏姑娘顿生好感。那西夏姑娘更是心花怒发,对种溪甚为关注,眼里看不到别人了。

张叔夜喝酒时看着器皿发起呆来。乾顺笑道:“不瞒张使节,此些物品皆是寡人命人专门从东京买来的,还可以吧?”拿起绿色陶瓷酒器,细细端详又笑了笑。“嗯,这是南方烧制的上好瓷器。”张叔夜应声道。乾顺言道:“果然慧眼识珠,厉害,厉害。叫做景德镇,据说天下第一。”说着又指着面前的西夏美味赞不绝口的忙道:“你看,手抓羊肉、烤全羊,请慢用,还有奶茶请多喝几杯。”

张明远笑道:“夏王如此盛情,我等感激不尽,不必如此客气。”“夏王如此款待,在下感激不尽。”费无极叹道。种浩道:“恭敬不如从命。”种溪道:“素闻西夏热情好客,此番前来,名不虚传。”

张叔夜道:“中原自古热情好客,孔夫子所言极是。”“寡人心知肚明,这孔夫子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尔等自便。我大夏今日便热情好客,为尔等接风洗尘。”乾顺又笑道。

实话说来,张叔夜、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对这些物品肯定是不太习惯。但西夏贡枣、黄河鲤鱼等一上来后,宋使便赞道:“此乃塞上佳品,就不客气了。来,来。快快品尝一番,便是不虚此行了。”张叔夜等人便享用开来。

乾顺随手拿起一颗大枣,放在嘴里嚼了嚼,甘甜不已,忙道:“不必客气,枣子虽是去年的干货,不过酥软香甜可口,敬请享用。”礼让再三,宋使拿起放在嘴里,的确如乾顺所言。“黄河鲤鱼,汤味鲜美。敬请品尝,自然念念不忘。”乾顺笑道,自己也端起那碗侍女早已盛好的鱼肉,吃了起来,又喝上一小勺鱼汤,舌尖鲜美,顿觉妙不可言。

“如此美味,味道自然不可多得,快快品尝。”张叔夜一语落地,宋使一个个拿起汤勺喝着鱼汤,嘴里道着“鲜美”二字,喜悦之色油然而生。张明远四人哪里顾得上说话,尽皆大口吃肉,喜笑颜开。费无极和种溪最喜欢吃鱼,便不住的往嘴里送,吃得畅快,笑得孩子气。他们并非不懂得礼仪,也并非不知道谦让,只是西夏人饮食之时,要主随客便,不作假乾顺才觉得很好。

张叔夜在离开东京时候,朝廷司仪官员多有教诲,张叔夜离开时候朝廷也多有叮嘱,让他们悉听尊便,不必拘礼。如若拘礼反而是有些做作,西夏人就觉得瞧不起他们了,难免多有疑虑。张叔夜早在京兆府便对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和宋使叮嘱再三,故而他们了然于胸。张叔夜见张明远、费无极不再拘谨,便笑而不语。

张明远对费无极耳语道:“无极,虽说乾顺要我等不必拘礼,朝廷在我等来之前,要悉听尊便,但我等也要知道分寸,不可被人笑话。”费无极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掰下一块鸡腿,大口去吃,种溪也如此。惹得张明远和种浩,对视一笑,摇摇头皆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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